前美国总统特朗普执政期间加征的对华关税,让许多美国企业苦不堪言。眼见该关税迟迟未能取消,部分企业干脆选择直接找美国政府“维权”。
2月28日,香港《南华早报》报道称,美国已有6000多名原告要求美国政府赔偿他们所支付的数十亿美元对华关税,理由为该政策在制定过程中没有遵循适当的程序,属于侵权行为。最早提起诉讼的美国建材制造商HMTX还指出,支付这些关税的是美国进口商,而非中国人,这些税收最终会转嫁到美国消费者身上。
对此,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(USTR)辩称,法律赋予了美国总统做出此类决定的权力,该机构只是在执行特朗普的命令而已。
报道引述关注此案的专家说法称,该案可能会在2023年迎来最终裁判,诉讼双方在选择向更高一级联邦法院上诉之前,大概率不会达成和解。
香港《南华早报》报道截图
特朗普执政期间,曾打着“让中国复出代价”的旗号,援引“301条款”(美国《1974年贸易法》第301条的俗称)对中国进口商品加征关税。
2018年7月和8月,特朗普政府对价值5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加征25%的关税。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,特朗普政府还另一批价值20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征收10%的关税(后来提高到25%)。2019年,特朗普又宣布对价值12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加征7.5%的关税。
不过,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经济学家巴勃罗·法吉尔鲍姆的分析发现,截至2019年,这一系列对华关税已导致美国经济每年净损失160亿美元,其中包括企业和消费者的损失。
纽约联邦储备银行(FRBNY)经济学家兼微观经济研究部门副总裁玛丽·阿米蒂与人合作撰写的另一份研究报告称,“美国关税仍几乎完全由美国企业和消费者承担”。
美国乔治城大学教授马克·布施和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教授丹尼尔·特雷弗勒共同撰写的一篇题为《对华关税在经济、政治和法律上都失败了》的文章也指出,中国将其出口转移到第三方市场,因此不必改变其价格,事实上,中国对世界的出口并未下降,加征关税前后的价格一致。
另一方面,受影响商品的美国零售价格也没有改变。美国批发商和零售商承担了关税的全部成本。加之美国出口竞争力因进口成本的增加,也面临不小的打击。
前美国总统特朗普
现任美国总统拜登上台后,尽管多次声称“考虑削减对华关税”,但迟迟没有采取实质行动,依旧坚持特朗普时期的大部分关税。
这一情况早已让美国进口商心怀不满。据《南华早报》报道,2020年9月,总部位于美国康涅狄格州的建材制造商HMTX首先对联邦政府提起诉讼,质疑USTR扩大对华关税的合法性,并质疑该决定是否符合美国《行政程序法》(Administrative Procedure Act)——该法规定,联邦机构必须通过发布提案通知和征求意见等方式,让公众参与政府决策。
该做法迅速引起了其他企业的跟进。数月内,美国大小进口商已累计向法院提起3000多起诉讼,都合并到此案中。如今,原告方总数已超过6000。
在诉讼中,部分原告认为,美国政府在对价值超过30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征收7.5%至25%的额外关税之前,非法地无视公众意见,没有评估对美国经济的破坏性影响。
HMTX首席执行官哈兰·斯通指出,由于这些关税是在中国进口商品入关时征收的,所以实际支付者是美国进口商而非中国人,而且这些税收最终会转嫁到美国消费者身上。
斯通还表示,自2018年以来,仅HMTX一家企业就支付了约1亿美元的“超额”关税,这是一项大幅提高企业成本的“糟糕政策”。
负责担任该案约1000名原告的诉讼代理人的律师尼科尔·比文斯·科林森认为,法官要么会让USTR对这些关税决定作出合理解释,要么会以违法为由撤销该决定。
“换句话说,他们违反了法律。”科林森说,“因此,(法官)可以说USTR没有遵守《行政程序法》,这侵犯了贸易团体的权利,因此原告有权获得所有关税的退款。”
2022年8月,USTR在一份报告中辩称,该机构在对华关税问题上的评估与税率确定,都是根据特朗普的指令作出的,自己无权作出更改。
2022年,中美贸易额创下6900亿美元的历史新高 图源:新华社
据报道,有关注此案的专家认为,该案可能会在2023年迎来最终裁判,诉讼双方在选择向更高一级联邦法院上诉之前,大概率不会达成和解。
此外,该案也引起了美国政界对于“总统征税权”的注意。
就在去年,美国国会已指示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调查“301条款”关税对美国产业的影响。报道称,这份报告预计很快就会发布。
今年1月,美国国会共政策研究机构“国会研究服务处”(CRS)发布的另一份报告显示,国会议员可能会“可能会审查和使用”前述调查的结果,为“对‘301条款’可能的立法修改”提供信息。
美国智库“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”经济学家加里·赫夫鲍尔表示,共和党和民主党议员现在都意识到,总统已经被授予太多贸易方面的宪法权力了,而这些权力原本是由国会享有的,但国会内部目前暂未对如何弥补这一情况达成一致意见。
“过去几十年制定的法律,赋予了(总统)限制贸易的巨大权力。”赫夫鲍尔说。